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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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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惠瘋狂的搖頭否認這一切, 說到最後連吐字都不是很清晰了。

她很清楚當初的肇事逃逸是傷天害理。而她們夫妻在事出之後的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兒子。

所以,最後還在為兒子說話,已經成為刻在賈惠靈魂深處的執念。

只可惜, 她心心念念的兒子, 只怕從始至終都沒有為她想過。

項駱卻知道已經沒有再聽下去的價值了。

項駱站起身, 賈惠忙伸手要抓住項駱:“你……你別走!你……”

項駱人已經出去了。賈惠卻仍對著門喊著, 希望項駱不要遷怒他的兒子。

等離開了審訊室, 一名女警過來對他點點頭。

項駱問道:“你們沒有跟她說周興風現在做的嗎?”

項駱也從賈惠的話語中聽出來了,她只以為當年的事情會毀了周興風的好名聲, 卻對最近發生的事情只字不提。

女警道:“她的精神狀態一直都不是很好,我們也怕說多了會提醒她什麽, 所以暫且只等她慢慢招認, 看能想到什麽。”

項駱點頭:“現在看,六年前的車禍已經很明白了。她的丈夫身在外地生死不知。但她自己也承認了。”

女警點頭道:“車禍事情已經基本清楚了, 我們也會及時整理好檔案提交法院。只是關於周興風方面還需要時間, 根據當前所知, 周興風回來以後是見過賈惠一次的。只是說了什麽賈惠交代的很模糊,更說不明白。我們已經聯系了最好的心理醫生對她進行治療。所以審判方面, 可能會多用一些時間。”

項駱目光冷了些,問道:“那她能判多少年?”

女警猶豫些許,還是搖頭:“說不準。如果她明知道周興風的計劃而幫忙隱瞞, 那是重罪, 至少也有二十年, 但如果沒有這個,單純是從肇事逃逸的從犯來說,即便是現在也最多七年。而且以她當前的精神狀態來看,最後能進去多久都不好說。”

女警當然明白項駱身為受害者的這份心, 只是法律就是這樣,也沒有別的辦法。

七年,跟祝炎猜想的一樣。

前往祝炎喝茶的地方,見祝炎正在跟人交流熟絡,看見了項駱,挑眉問道:“怎麽樣?”

項駱失望的搖一搖頭:“跟瘋子差不多,沒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只是到底見過了面,也算圓了項駱這些年的執念。

項駱回頭問警官:“現在還能請律師嗎?”

警官點點頭:“當然可以,不過刑事案件的話,你們確定?”

祝炎卻笑容加深道:“我是要給那女的請律師。”

這下警官不吱聲了,他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是要給她辯護。這是少是反向辯護。

隨後項駱又跟警方了解了一下周興風事件的後續。按理說是不應該向項駱透露的。不過項駱到底是這件事情的知情人,而且周興風是針對他做的事情。

項駱的未來可以說是不可限量,是官方正在扶持的。上面也不想項駱成為周興風事件的受害者。所以只要不是太機密的事情,項駱想要知道,也就給他看了。

周興風其人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般,從他消失處向外擴張進行地毯式搜索,期間還發現了很多在大雪之下覆蓋的暗道,可一一查過以後都不見人。

期間只在一條通道裏頭找到了一些換下來的繃帶。經過DNA檢驗,跟當初周興風被袁朔射傷留下的血跡是一樣的。

當然,安全起見,上面也安排了將這些樣本跟賈惠的樣本進行對比,只要生理上的母子關系確定,就能確保那喪家之犬曾經在哪一條雪道中待過。

只是人到底還是沒有影子。

祝炎就在項駱的旁邊,瞄了一眼文件內容,對項駱道:“我記得你們地裏好像會蓋一些小房子。”

項駱點頭:“窩棚。尤其是西瓜地一類的,需要看著的,會在地頭搭建一個簡單的居住地。雖說簡單,但也結實。早些年還會有流浪漢、乞丐,或是欠賭債沒地方住的人在裏頭暫住……”

話說完,項駱也明白了祝炎的意思,忙回頭對辦案人員道:“是這個沒錯了!他沒在城市,也沒在農村。可現在天寒地凍的,若是沒有個保暖的地方只怕凍也活活凍死了。他回來沒多久,只怕沒有功夫挖地下室藏著。附近也沒有像樣的山,不可能有山洞。除了在雪洞裏頭落腳以外,地裏頭的窩棚可能也是躲人的地方。”

這是個思路。

辦案人員對視相互看了一眼,對此都是點頭表示讚同。

項駱回頭看了一眼祝炎,心道還是祝炎的腦子管用。至少他是想不到這一點。

祝炎又道:“十裏村附近的更要尤其註意。要是有警犬最好用上警犬,總能搜到有用的。”

對此,警方人員也只能苦笑:“要是有警犬,就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抓到人了。否則就算他再怎麽狡猾,也躲不過狗鼻子。這還不是鬧喪屍病毒的時候,警犬跟著外出辦案抓喪屍,大多數都被感染了,剩下少部分為了保險起見,上面也下令全部……哎,聽說軍隊裏還保留幾只。看而他們基本上都是有更加重要的工作去做,這邊很難申請到。”

周興風這樣的情況,要是放在末世前怎麽也抓到了。性質這樣惡劣,帶來的影響又這麽大,怎麽可能讓他笑到現在?

可環境的惡劣,以及警犬的缺失都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事情還是要等待後續。

臨走的時候,倒是有人看上了祝炎的頭腦:“小兄弟,你這頭腦挺有辦案潛力的。有沒有考慮過進入警隊?待遇一切從優,現在考核也沒有過去那麽嚴格。”

祝炎卻搖頭:“我不是那塊料。”

二人又坐著警車回去。

一路上祝炎都是略有所思的樣子。

項駱伸手揉一揉他的頭發,被祝炎打了下來。

“想到哪裏了?”項駱問。

祝炎道:“繃帶哪裏來的。還是說他就想到了會有流亡的一天,早做準備了。”

項駱道:“他能把逃走規劃的那麽完美,甚至手上的情況下都沒被人追上,那麽在逃亡路上設立幾個補給站也並不是難事。”

“真要是這樣才叫難辦,”祝炎皺皺眉,“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他,那我下一步的動作會是什麽。”

項駱皺眉道:“他想要害人,想出來的辦法總比防禦的辦法更多。”

祝炎道:“所以就看誰能多想一層了。”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段路,項駱半感慨的說到:“賈惠直到現在還在為周興風著想。只可惜,周興風似乎根本沒為她想過一星半點兒。”

否則,周興風在做這一切之前,就一定會先將母親安置好,然後再做其他。

祝炎冷笑:“只怕他根本不在乎賈惠的死活。”

項駱沒開口,祝炎繼續道:“安頓她對周興風來說從來都不是難事。可他卻根本沒有做。以周興風扭曲的心裏,估計是在見到賈惠的時候,看清楚了什麽以後,就徹底放棄了她。所以回來這麽久僅僅見過她一次。而他逃亡後,這個母親就已經被遺棄了。”

祝炎是將自己完全帶入了周興風,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是在琢磨周興風的內心活動。

“那能使什麽?”

祝炎也拋出來幾個猜想:“他的心底是怨恨父母的。怨恨他們沒出息,怨恨他們肇事惹禍。甚至於,可能還怨恨他們殺了你的父母,叫你們徹底成為兩個世界的人。當然,還有可能是因為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或者所有的條件都有。只是其中某幾個是重點。周興風其實很小的時候,他的思想就是扭曲的。這份扭曲並不是因為你而起,但因為有你,讓他這份扭曲的心裏有了寄托點。所以天長日久,你就成了他的某種執念。”

這是猜想,但項駱明白,能被祝炎說出口的猜想,十之八·九最後都成了真。

這正是祝炎的可怕之處。

“所以,周興風現在可能知道了賈惠已經被抓到了。”項駱道。

祝炎點頭:“如果他受的傷沒有給他造成致命的情況,那麽我想他會開始行動了。只是要從哪裏入手……”

祝炎再度陷入了沈思。

看他苦思冥想,就算是項駱也忍不住勸一句:“不應太著急,變態的思維要是完全摸清了,咱們不也成變態了。”

祝炎嗤笑,卻沒回話。

賈惠處得來的價值並不高。只是項駱見過了她,也算是給六年前的事情有了一個交代。

知道了誰是兇手,項駱的父母就不再是死的不明不變。下一步,等待的是賈惠的宣判。

以及項駱祝炎二人跟周興風的正面對決。

而村裏這邊,周文樹在恢覆了理智以後,也將自己殺人的全過程交代清楚了。

原來,他自從下不來床以後,周婷婷雖說能三天兩頭的過來照顧一下,卻也沒辦他成天成宿的照顧他。可這個時候劉癩子卻上門了。一開始說的是他家快沒柴火了,但周文樹這裏還很充足,幹脆他們搭夥過日子,他用周文樹這裏的柴,做飯順便還能給周文樹一口。

開始周文樹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好,反而明白自己這樣也需要有人照顧。能有人搭夥過日子,是他占了人家的便宜。

隨後的日子裏周文樹也是真心實意的感覺到了有人照顧的幸福。每天劉癩子都把做好了的吃的給端到炕上沒吃完了飯還會主動刷碗收拾。

自從離開了項燕,周文樹生活的環境一直跟豬窩差不多,可自從劉癩子來了以後,他終於又享受到了被人伺候的滋味。

人都是貪享受的,尤其是嘗過享受以後,就很難在去過苦日子,沒有項燕的日子太難熬了。可周文樹如今的條件,也不可能再娶進門一個女人給他洗衣服做飯。

雖說劉癩子也是靠著救濟糧過活,兩個人每頓飯僅僅是雜糧粥放一點鹽,這樣的日子也是近些日子以來最舒心的時候。

後面劉癩子跟村裏賒了些菌包開始養蘑菇,整個人瞧著狀態都不一樣,開始勤快其來,他還給周文樹畫餅,活這些菌包養起來以後,賣了蘑菇換了村裏再買菌包,反正蘑菇長得快,一個月就差不多了,如此反覆等來年春天的時候就能攢下來一筆糧食了,到時候他會給周文樹買罐頭,賣肉買鴨蛋,給他好好補補身子。

直到這裏周文樹都沒發現什麽,甚至劉癩子還說他年輕沒了爸爸,見周文樹親近,就拿他當爸,哪怕他們之間差得還沒到十歲。

只是這話偏偏戳中了周文樹。他這一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有兒女雙全,加上沒兒子,他心裏對兒子一應該是什麽樣沒個概念。只是劉癩子孝順他,他還只當兒子都這樣,甚至還在心底嘀咕著難怪總有人說還得要兒子,這兒子就是貼心孝順,不像他的兩個女兒跟他都不是一條心。

隨著二人的相處越來越親近,劉癩子的算盤也慢慢的搬上了明面兒。

人就是這樣,親近了以後,就會不可避免的被影響,進而順著對方的話為對方著想。

被劉癩子明裏暗裏的多方影響,周文樹對項燕母女倆的幻想又被勾起來了,只是這一次通過劉癩子的主意,沒再肖想項燕,而是將主意達到了周婷婷的身上。

順著劉癩子的思路,周文樹也覺得,他先跟周婷婷修覆關系,再給她找個向著自己的女婿。等結了婚哪有女人不向著自己男人的?自然慢慢的就跟自己一條心了。

劉癩子也算廢足了心思,直到這裏才開口說他想當周文樹兒子,可沒有平白無故過繼的道理。可要是他娶了周婷婷,那就是一個女婿半個兒。何況劉癩子跟周文樹住在一起,周婷婷過門就等於從項燕那裏來到了周文樹這裏。周婷婷本來就性子綿軟,只要一過門,丈夫和父親一塊重新叫她好話,沒多久她就徹底站隊過來了。

周文樹也是被灌了迷魂湯,迷迷糊糊的覺得劉癩子說什麽都是對的,竟真的稀裏糊塗的點頭答應了。

他的初心其實還是想要挽回項燕母女,在這個目標前,其他的事情都被他淡化了。

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跟周婷婷提出了反悔,連劉癩子都沒有提。

對他而言,只要能挽回這個家,其他的都是陪襯。

只是沒想到周婷婷活的比他明白太多,

而她,也不再是個能被擺布的人。

周婷婷打碎了周文樹對這個家最後的一點幻想,甚至讓他好不容易重新組織起來的思維都有些混亂。

劉癩子再問周文樹,周文樹只說不可能了。

直到事發當晚,劉癩子惱羞成怒。偽裝了許久的他只等著周文樹配合就能一步登天,裏裏外外伺候了周文樹一個月為,結果就得到了輕飄飄一句的不可能了。

當晚一再跟周文樹確認後,周文樹將對自己過往的窩囊也發洩了出來。

“我就是因為逼我之前的閨女,所以才離了這個家。要是再逼婷婷,我就徹底沒了!”

劉癩子也沒了前些日子裝出來的恭敬孝順,當即道:“你不做什麽她也沒當你是爹啊!什麽是閨女!你都起不來床了,但凡她有個閨女的樣子都應該過來伺候你飲食起居,而不是我看來!”

“又不是我沒讓我閨女看上你,跟我又有什麽關系?你別忘了,是你說的,你先娶我閨女,我才能回去。你有什麽能叫人看上的?”周文樹被他順著來習慣了,突然嗆著來叫他有些惱羞成怒。

他本就是一個被慣壞了的人。

劉癩子聽此言,笑容都帶著幾分扭曲道:“怎麽就不行了,她看不上我,你看上我不久行了?誰家姑娘婚事不是爹媽做主的?她不同意,她算老幾!再不濟,你就把她叫過來,關起門來我把她睡了就沒別的事情了!我就不信她還真是什麽貞潔烈女,到時候我再滿村把這事宣揚出去,除非她以後不在村裏待著了,不然就乖乖的進這個門!”

周文樹聽此言直接怔住了。

他縱使在不是人,也沒到了勾結一個流氓qj自己女兒的地步。

因為這一年來的接連打擊,他的精神本來就有些恍惚,可此時聽見劉癩子說出這樣的話,他的精神忽然有了前所未有的清明。

“你做夢!我明白了!你打開時就在算計婷婷對不對!你接近我也是為了婷婷!說白了,你不過是貪我家的財產!你想要吃我的絕戶!”

這邊雖說男女差距並沒有那麽嚴重,計劃生育後,人們對男女的覺悟也是相當高,可吃絕戶這個概念還是一代代傳下來的。就沒人真的看見,那也是坊間經久不衰的都市傳說。

劉癩子也不裝,只獰笑道:“你以為誰都樂意伺候你這癱子。你告訴你,只要你幫我,我娶了周婷婷以後繼續孝敬你,你回家裏享福,總比在這裏吃糠咽菜好,不過你不同意也沒關系。你閨女孝順,不可能一直不過來。只要我們生米煮成了熟飯,我就是你的女婿。爸,咱們到底都是一家人!”

周文樹原本勉強打起來的精神再度錯亂了起來。

那日周婷婷跟他說的話在耳邊反覆回想。直到定格在最後一句話。

“這些年,您真覺得我什麽都不懂嗎?”

“你做的,照比我媽我姐做的又算得了什麽?”

……

他可以為她做些事,他可以是個好父親。

看著囂張的劉癩子,周文樹錯亂的神經最後只剩下了一句話。

也許,他做點什麽,婷婷就能原諒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周娜娜出場

對,周文樹盒飯後周娜娜出場

周文樹到死都沒再看見大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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